不少朋友在一陣子沒聯絡後的問候在第一句“最近好嗎?“或“What’s new?“之後的下一句,就是“你跟匈牙利先生還好嗎?“(當然,這些現實生活的朋友知道匈牙利先生的名字,所以當然不是用“匈牙利先生“這幾個字..)

我總是納悶這究竟是像在台灣問“吃飽沒“的“無特殊意義話家常式問候“,是因為不看好我們的關係或任何其他別有意義的八卦式問候,還是真的關心“我們最近好不好“?

事實是,大概是因為在一起沒多久就同居了的關係,到現在即將要兩週年的我們,其實某個程度跟結了婚很久的老夫老妻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還記得小時候算命說我某個年紀會結婚,略懂算命的朋友告訴我:事實上其實也沒算錯阿!你現在的生活跟結了婚有什麼不同呢?

照朋友的說法,古人因為沒那麼開放,尤其是女人家,如果有“have sex的固定對象“,除非你是被人包養的娼妓小老婆,否則其實意思就是結婚了。畢竟,古人沒什麼身分證或結婚證書之類的紙張作業,這“有固定的sex等於就是結婚“的說法,其實好像也挺對的。
也所以,其實現代的算命隨著男女關係的開放,在婚姻這方面越來越難算的準了。


不過,今天我們文章的重點當然不是算命不算命的問題,而是我跟匈牙利先生的關係。--用我的比喻,大概就像Helen Hunt的成名作Mad About You裡面的兩個主人翁一樣吧!

電視劇Mad About You自92年開播後總共播了七季,直到99年才下檔。之前客串無數電視劇的Helen Hunt,也因此才真正地拍出代表作,並一舉成名還跨到大螢幕去(現在基本上都已經在大螢幕發展了)。

影集內容不外是Jamie and Paul這對紐約客夫妻婚後的生活,從日常生活的爭吵趣事到周遭朋友、雙親、姊妹等等。

當然事實上沒有耐心的匈牙利先生跟其實脾氣也挺火爆的我,一旦爭吵起來是絕對比電視上要來的恐怖的多,如印象最深的在我自歐洲返國要搬家的那陣子因為匈牙利先生的事業與前妻總總,加上一些我們之間的問題,在某次匈牙利先生大概內憂外患夾攻之下氣到爆時,一回家竟然就直直走進他的辦公室直接拿起本來已經打包好的箱子一箱箱摔,摔完後連電腦也拿起來重重往地上摔,摔得整台電腦的case是歪曲變形了。

知道這件事的朋友們第一個想法通常都是:“好恐怖!那他會不會打你阿?!“。不過大概是有個巨蟹座媽媽從小就知道當媽媽歇斯底里起來時會把一個人關在廚房然後把所有碗盤全部一個個拿起來摔的我,對這種標準巨蟹天蠍真的氣得瘋起來是會歇斯底里到無法克制自己的劣根性是再熟悉不過,所以也只老神在在地說:沒什麼了不起的∼


而氣到極點會抓狂,平時的瑣事爭吵當然也不可能少。而且如前所述,因為已經生活在一起太久,所以吵架的事項也早就超脫一般的“情侶couple“而比較像結婚後的夫妻家庭生活的日常相處。舉凡“為什麼今天又是我洗碗?!“、“你的褲子口袋裡有衛生紙又忘了拿出來害我整統衣服通通都沾滿了碎紙片“、“襪子怎麼又丟在沙發上?!!“,到“你可不可以不要再MSN,快來陪我看電視∼“、“你朋友打長途電話來一講講兩個半小時是在幹什麼?!“等等。再有如因為我在講話時他正在想別的事情所以打馬虎眼地給我瞎答“恩恩∼“虛應一下故事,然後過陣子才跟我說“你都沒跟我說什麼什麼事/你哪時要跟什麼朋友出去作什麼“,或什麼東西要我講了兩三次後還告訴我“有嗎?你沒跟我講過吧!“(還跟我說I SWEAR...真是發誓個屁∼),總之一如影集Mad About You,各種小事都可以成為爭執拌嘴的起火點。

在家可以吵,在外當然也可以吵,且吵的理由五花八門,如最近的一次是匈牙利先生因為一直沒有把他的移民紙換成楓葉卡,且因為稅務等問題一直遲遲“不敢“去申請公民入籍,結果就是去年當他到歐洲去看我然後把我帶回匈牙利老家見父母後,發現原來無法回加拿大,得前往巴黎的移民辦事處,讓他們在各方面查證無誤後,頒給他一張可笑的single entry visa(就貼在護照裡面,跟一般旅遊或學生簽證一樣,只是上面有印上“永久居民“的“單次簽證“),這才回的了國。

結果一年來,匈牙利先生懶惰加上不相信我“加拿大的稅務局跟簽證移民局是兩條完全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所以遲遲不去申請入籍,直到最後火燒屁股了,明知暑假要返回匈牙利幫父母改建房子(所以才有念頭要帶小孩回去見祖父母,然後也才因小孩根本不認識祖父母所以擔心屆時小孩會哭鬧要回多倫多,這才讓丈母娘飛來“先認識小孩跟小孩熟識“而有這趟三週的多倫多之旅--她的旅遊,我的災難∼),最後卻搞到入籍來不及辦理,只得找那當初告訴他“小心你的稅務問題會讓你無法辦理成功“的律師幫忙看有什麼辦法儘速取得楓葉卡。

這個過程從一開始我就跟他吵到最後,且在“反正花的是匈牙利先生自己的錢所以我也沒輒“,然後又以為“律師是有多高明或有什麼networking可以幫匈牙利先生比較快搞到那張楓葉卡“之下,讓他還是找了那個律師。

結果是,律師做的事沒有一樣是我沒做的,甚至因為表格還是我幫匈牙利先生填寫,律師連要助理用電腦打資料的工都給省去了,變成只是“瀏覽檢查“過所有資訊,確定無誤後,把整個文件“還給“匈牙利先生說:“你知道要寄去哪裡吧?!“

在這樣完全沒有天良的“服務“,然後匈牙利先生還奉送上加幣兩百元後,我再也忍無可忍地在律師事務所外就當場抓狂開始開飆。

首先我罵他先是不相信我,從申請表格上沒有任何一點在看你到底過去幾年來有沒有繳稅或逃了多少稅(且這樣的idea還是從這有如蒙古大夫的蠢匈牙利律師得知)。(註:加拿大的移民是在你拿到永久居留後,五年內住滿三年始可辦理公民入籍申請,如果住不滿兩年被查到則被取消永久居民資格。換言之,楓葉卡等於是新永久居民紙,即永久居民證明,你提出申請從紙張換成卡,人家只在乎你到底住滿了沒,哪管你是自費在這邊生活養老退休,還是有在為國家效勞賺錢賣命,或又逃漏稅是逃了多少;只要你沒住滿最低規定,不但不給你卡,還可以取回你的永久居民資格甚至勒令你限期離開加拿大)

然後繼續碎嘴念:“所以我說什麼都是屁,人家律師講什麼你就信什麼,最後做的東西沒有一樣我沒做,且我還以為他有多神通廣大,有在哪裡認識什麼人所以可以讓你申請腳步快一點,結果不過是檢查文件,這樣也“膽敢“收取200元,簡直是土匪到了極點... blah blah“

匈牙利先生當然也不干示弱,再三強調自己在這方面的bad luck,是我“自己申請還又不到一年就拿到身分“所無法理解當年“是refugee的他換了三個律師還無法解救他的case,最後差點要被驅逐出境了,碰到這“救命恩人“大律師“,這才拿到身分“的慘狀。所以他“即使是花錢買心安“也高興的心理。


總是這樣的,有的人就是總是特別會選時間打電話,我這樣的朋友有兩個,一個住美國,一個住加拿大,永遠打來都是最剛好的時刻:不是剛好我們在have sex就是在吵架∼

於是本來還只是該說“怎麼又再吵?你們很會吵耶!“的朋友,這回還因為正巧在我們吵的正熱的時候,我接起來匈牙利先生批哩趴拉的一直吵個沒停,我也根本來不及跟朋友說“之後再說“,就繼續的回嘴,然後想起來了後才跟人家說:“現在不是好時刻,我們之後再講電話“。
不過火爆場面已經被人家給“現場連線“聽到了。


但如果這樣就要擔心我們的狀況而頻頻詢問“你跟匈牙利先生還好嗎?“,其實就又大錯特錯了。

我們是可以吵的兇也吵個沒完且還什麼都可以吵,但重要的是,我們知道要怎樣收尾,或是怎麼“收拾殘局“。

總是會道歉是別人怎樣也贏不過匈牙利先生的最大特色,總是知道怎樣make up或知道怎樣是到了極點然後該適可而止也是兩人相處這樣久後磨合出來的默契。

且更多的時候,除了碎嘴到爭吵外,我們之間還有更多的“baby talk“。

我們兩人都有“會吸收我們看到的電影或電視影集然後在生活中發揚光大“的幽默默契,所以譬如How to lose a guy in 10 days裡給男人性器官取綽號,我們的匈牙利先生也有“Do you wanna talk to the microphone tonight?“

或譬如我回家告訴他我中午吃了很多的shrimps。他會回我:“What’s that supposed to mean? I have to hide?“

甚至即使是兩人之間這種其實就是要告訴對方“I’m horny“的情趣對話外,匈牙利先生跟我之間也有消遣對方也同時接受消遣的功力。

比方說在朋友來我們家跟我們會合然後要出門(不管是去party還是不過上餐廳吃個飯),然後當大家都在等匈牙利先生一人,他還慢慢地在門口迴廊的鏡子照半天然後看看到底是這雙鞋比較配他今天的衣服還是那雙鞋時,我會對他朋友說:“覺不覺得他像是白雪公主的後媽?“(一直照魔鏡還問誰是天底下最美的人)

也比方當別人問到我生日是啥時,然後說“所以你是獅子座“時,匈牙利先生會再加一句:“他是最標準的獅子,連睡覺都像獅子!“(鼾聲雷動如獅吼)


美國版的電影Shall we dance中蘇珊莎藍登有句話很令人感動,當被問到為什麼要結婚時,人家問說“是因為Passion嗎?“,她回答:不是,而是你希望對方witness your life,也同時witness對方的生命。

而我覺得,可以參與彼此的生命,才是結婚最重要的意義。
所以for better or worse,我們見證、也參與彼此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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